1 引言

旅游资源是旅游业发展的核心载体和先决条件，是开展旅游活动的基础要素。旅游资源的空间配置决定着区域旅游开发的综合效益和发展决策，影响旅游者的行为决策和消费选择。面对新时期旅游发展的需求转向，旅游市场的升级也推动着旅游资源更迭创新。

在旅游资源同市场需求适配调整的过程中，供需双方的互动关系发生变化，然而结构失衡、空间失衡和时间失衡等资源供需时空错配的实践困境仍较为突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中明确强调"推动供需协调匹配"，国家"十四五"旅游业发展规划也进一步提出了"创新有效匹配市场需求"的战略思路。

因此，精准把握市场需求，实现旅游资源供需匹配是提升旅游资源利用效率，优化旅游资源空间布局的内在要求，也是推进旅游高质量发展和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关键支撑。

胶东经济圈是山东省探索发展海洋经济、促进区域协调发展的重要经济板块，岬湾、岛礁、沙滩等旅游资源富集且开发潜力高，海滨、海上、海底和远洋等海域空间为沿海城市旅游发展提供了多层次的资源基础、空间环境和市场潜能。然而当前胶东经济圈旅游资源整合开发力度与市场拓展不足、淡旺季明显与同质化竞争突出，以及区域旅游资源供需时空错位等问题不容忽视。

因此，明晰旅游资源供需的时空配置及其地域组合状况，厘清旅游资源供需的内在关系，对缓解区域旅游资源供需错位矛盾、合理有效配置旅游资源要素及推动旅游资源价值转化具有重要意义。

2 研究区概况、研究方法与数据处理

2.1 研究区概况

胶东经济圈位于山东半岛沿海地区，大陆海岸线长达2637km，占我国大陆海岸线近1/6，是我国海岸带地区具有较大规模和显著特色的旅游资源聚集区。2020年山东省政府出台《关于加快推进胶东经济圈一体化发展的指导意见》，提出青岛、威海、烟台、潍坊、日照胶东五市"构建合作机制完善、要素流动高效、发展活力强劲、辐射作用显著的区域发展共同体"，是山东省加快构筑"陆海内外联动、东西双向互济"新开放格局的战略选择，也为打造山东省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强劲引擎提供了契机。

2.2 研究方法

本研究技术路线图如图2所示。首先，通过多源渠道挖掘旅游资源和旅游流的空间信息数据，构建旅游资源供需分析的多源空间信息数据库。其中旅游资源数据通过高德地图API接口获取风景名胜类别下POI的空间信息，旅游流数据通过马蜂窝和同程旅游等旅游行程分享平台获取网络游记，并对数据进行处理，提取出旅游者的移动轨迹，形成"O（Origin）-D（Destination）"路径的空间信息。

2.2.1 核密度估计

核密度估计通过计算地理要素单位面积的量值，反映要素的空间分布集聚与分散特征。本研究通过核密度估计分析得出胶东经济圈旅游资源和旅游流节点等供需要素的核密度值，以此揭示两者的空间聚集态势。

2.2.2 复杂网络分析

网络是由多个节点和节点间的连线组成的集合。旅游者在客源地和目的地间的移动构成旅游流网络。本研究运用复杂网络分析方法，通过软件Gephi测算得到胶东经济圈旅游流网络中各节点的加权度和连线载重，对旅游流网络节点的特征及节点间的相互关系进行识别，其中加权度用于测量旅游者在旅游活动中旅游节点的出入量，反映旅游节点在旅游流网络中的地位与作用。

2.2.3 空间匹配测算

耦合是物理学用来描述两个事物作用关系的概念，空间耦合是指两个事物在空间上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关系。为探究旅游资源供需匹配的空间互动关系，采用离差标准化公式对旅游资源和旅游流的核密度值进行归一化处理，然后通过空间连接工具同格网进行核密度值的数据连接，分别形成旅游资源格网图和旅游流格网图，最后构建旅游资源与旅游流空间匹配模型，实现空间尺度转为数据类型的重构。

2.3 数据来源及处理

2.3.1 旅游资源数据及处理

POI（Point of Interest）是带有地理标识性的空间实体，包含名称、类型、地理位置等信息，是空间大数据的基础性数据，具有精度高、实时性强等优势特点，能直观有效地反映出研究对象的空间分布结构与形态。

2.3.2 旅游流数据及处理

大数据时代，互联网成为旅游信息和记录旅游活动的重要载体，网络游记是旅游流数据获取的主要途径。马蜂窝和同程旅游作为国内热门的旅游行程分享网站，可以高效便捷地获取旅游者较为全面的行程信息。

3 结果与分析

3.1 胶东经济圈旅游资源时空分布特征

3.1.1 旅游资源数量结构特征

从不同类型旅游资源的数量来看（图3），2016—2021年胶东经济圈旅游资源数量整体呈增长的趋势，各类旅游资源数量结构较为稳定，呈现"康乐游憩类、公共休闲类、观赏科普类、宗教祭祀类"梯度递减的数量结构特征，其中康乐游憩类旅游资源数量最多，数量规模优势较为突出，公共休闲类和观赏科普类次之，宗教祭祀类最少。

3.1.2 旅游资源空间分布特征

如图4所示，从空间整体上看，胶东经济圈旅游资源在空间上呈集聚分布的态势，以"整体聚集，局部分散"的集聚形态为主，集聚区主要分布在青岛、烟台、威海、日照的滨海区域，形成了较明显的滨海旅游资源集聚带，并有由滨海区域逐渐向内陆扩散的趋势。

3.2 胶东经济圈旅游流时空分布特征

3.2.1 旅游流节点类型结构

旅游流的核心节点能有效反映旅游者的需求热度。本研究通过Gephi计算2016—2021年旅游流节点的平均加权度分析旅游需求的类型（表2）。从整体上看，胶东经济圈旅游流节点类型结构表现为以康乐游憩类和公共休闲类为主导的特点，类型结构较为稳定。

3.2.2 旅游流时空分布特征

旅游流年际和季节变化能有效反映出旅游需求的发展变化和季节性特征。本研究基于多时间尺度出发，分别以2016—2021年为年际尺度，以3—5月（春季）、6—8月（夏季）、9—11月（秋季）、12—次年2月（冬季）为季节尺度，通过ArcGIS对旅游流网络进行空间可视化，分析和揭示胶东经济圈旅游流的时空分布特性。

3.3.2 供给主导类空间格局演化

旅游资源与旅游流核密度匹配结果相异的区域对于表征旅游供需空间结构的差异性具有重要作用。旅游资源核密度值高于旅游流核密度值则表现为旅游供给为主导，包括低-中、低-高和中-高3种组合

3.3.3 需求主导类空间格局演化

旅游流高于旅游资源核密度值表示旅游资源需求高于供给，表现为需求主导类，包括中-低、高-中和高-低 3 种组合

4 讨论

新时期旅游需求的升级和后疫情时代的需求转向不断倒逼旅游资源供给内容及其属性的重构。立足于旅游需求，研判需求市场的变化规律和发展趋势，是匹配供需两端、革新资源认识、变革开发逻辑的客观需要。大部分学者分别从供给和需求的角度对旅游资源进行单一剖析，缺乏建立供需两端的有效联系，往往容易造成旅游资源供需双方的属性割裂。

针对胶东经济圈旅游资源开发现状及供需错位问题，从空间、时间和区域发展3个方面对胶东经济圈旅游资源供需协调发展提出以下建议：

1. 推进海岸陆域空间统筹，优化旅游资源空间结构。 胶东经济圈旅游资源在空间上表现为明显的集聚特征，从旅游资源与旅游流节点时空匹配的类型上看，内陆旅游资源表现为较低程度的匹配，沿海区域旅游资源表现为以需求为主导，匹配程度较高，可以看出陆域和海岸在旅游需求和资源开发上呈明显的空间差异。
2. 丰富沿海旅游产品体系，补缺沿海旅游季节短板。 受气候影响，胶东经济圈旅游淡旺季特征较陆域旅游更为明显，季节上存在短板，旅游产品体系仍有待进一步丰富和优化。
3. 推动旅游跨区域发展，加快实现旅游区域一体化。 胶东经济圈旅游发展在空间结构上分异明显，旅游资源空间分布不均衡，旅游流网络空间结构差异明显，在疫情影响下城市联系表现出"东北强，西南弱"特征。

5 结论

旅游资源空间结构是旅游资源供需交互影响和共同作用的结果，促进旅游资源供需匹配对旅游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本研究以旅游资源供需关系为主线，综合运用核密度估计、复杂网络分析和空间匹配测算等研究方法，构建了基于多源异构地理空间信息数据下旅游资源供需关系多时相动态分析的研究框架，并将其运用至胶东经济圈的实证案例中，拓宽了旅游资源供需关系特征识别及其量化表征的应用边界，也为区域尺度下旅游资源供需交互关系的时空演化及其机理分析提供参考。

1. 旅游资源是旅游目的地发展的核心吸引物，胶东经济圈沿海城市旅游资源具有高度的旅游者主体参与性和较强的地域分异性，在空间上具有明显的集聚分布和海陆分异特征，呈现"整体集聚、局部分散、沿海岸线分布"的空间格局特征。
2. 旅游需求是旅游目的地发展的重要推动力，旅游者作为旅游活动的主体和发起者，旅游者在目的地和客源地间的空间流动是响应旅游资源供给的显性表现。胶东经济圈沿海城市旅游流在空间上表现出较为明显的动态集中性和指向性，存在显著的地域差异和海陆差异，在时间上，节假日效应和季相性特征突出，年际变化明显。
3. 胶东经济圈旅游资源供需匹配的关系包含供需平衡类、供给主导类和需求主导类3大类型，其中供需平衡类旅游资源供需匹配类型以"低—低"匹配为主导，呈层次发展的环状空间结构；供给主导类旅游资源供需匹配类型主要分布于陆域，空间分布形态较为零散，分布范围逐渐缩小；需求主导类旅游资源供需匹配类型主要沿海岸线呈环状分布，分布范围由海岸逐渐向陆域扩散。